【25】消失的恶徒•前篇！

“凭空消失？这根本不可能。每个事情，都有符合逻辑的说法。而不是这样凭空编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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伴随着几阵轻微的薄纸颤动声，雷诺斯将这份他自认为“胡说八道”的晚报放回报刊架。

“可是，人们的失踪是真实发生的。”维多莉娅的脸庞，被身边的玻璃反射到她的眼中。

黑眼圈又重了一些。

神秘的失踪案件，毫无头绪，整整三天过去了，可她还是没找到半分线索。

腰间的对讲机传来新的犯罪警报，是罗克姗的来电：五十一区大街，发现手持铁鞭飞车抢劫的摩托党。

“我们可以去活动活动筋骨了。”

雷诺斯也对维多莉娅伸出双手，在这次行动开始前，要击掌么？

“等他们被缉拿归案再说吧。”维多莉娅对雷诺斯摇了摇头：他们该出发了。

停车场，人们都是如何定义这个地点的呢—车子的停息之处，露天储藏库，不需要为交通罚单负责的地方。

在金杰斯看来啊，这里就是座取之不尽、用之不竭的金属矿脉。

夜空中的银月，如银币与赌场筹码般闪亮诱人，这可是个巨大的好兆头。

金杰斯想念它们：亮晶晶的零钱，街机游戏厅中的代币筹码。

金杰斯他有一种预感：这回，他们可要赚大了啊。很好，还在等什么？开工吧！

瞧瞧这辆红色的甲壳虫轿车，和她那闪亮的金属徽标—

“伙计们，让我们狂欢吧！”

—金杰斯将用于敲开玻璃的钢棍，塞入他帮派的新成员手中。

想要加入他们？那就得拿出点诚意，还有成效来，特别是高效率的成果。

比如，今夜这次实习机会，金杰斯可不希望艾娃对此表露出抗拒，或是将这个机会拱手相让。

“来吧，只要轻轻一下子，

就能让我们从内部打开车锁。

等我们用它兜上几圈，

再为它找个好家伙回收掉！”

金杰斯的黄发，在被他搂住双肩的艾娃看来—根本就是盘料理失败后，被抛入垃圾桶中的鸡蛋生菜沙拉。

“可是—我—我可能有点—”

艾娃胸中的恐惧，与她绷紧的肌肉同时发出颤抖。钢棍顺势滑落，坠达地面。艾娃心中的不安，仍在疯狂滋长。

“我不知道要怎么说—可我就是—”

紧张，这位新伙伴她有点紧张了？很好，这是人之常情。

金杰斯他很乐意手把手去教她，等他们干完这一票小买卖，下一次，他们要去赛车场投上几辆方程式赛车玩玩！

在停车场时，同时被三大道警用探照灯发出的光束照到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
特别是当被照到的人，他们自己刚好是偷车贼与结伙帮派的时候。

“先生们小姐们，啧啧啧！”毛绒陷阱扶正头顶的警帽，又紧了紧胸前的黑色领带。

“下面，是你们入狱前的第一课，

永远不要偷车，特别是我们的车！”

我们？金杰斯指向蹲坐在停车场围栏顶端的毛绒陷阱：凭什么他们要听他这只小毛绒兔子的，就凭他穿着身绿苔藓色皮套？

“哦，天呐，大错特错咯！”毛绒陷阱瞄准空中的银色圆月，抛出闪闪发光的硬币。

金杰斯的话里有两处错误：首先，他不是一个人来抓小毛贼的。

毛绒陷阱的好家伙们随后就到，他们就在那黑海似的阴影里，藏匿于每一处黑夜的角落之中，他们的制裁，可是非常恐怖的哦—

“这什么—那些都是什么—？”

—金杰斯的惊讶，早就在毛绒陷阱的意料之中了。对啊，梦魇玩偶，他们长得超像大怪物没错，毛绒陷阱也已经习惯了。

第二点，金杰斯刚刚又说错了事：那就是毛绒陷阱，他根本就没穿衣服！

等等，金杰斯的牛仔裤怎么变湿了，是不是坐进了水坑里？

毛绒陷阱很快便想出另一个答案，算了吧算了吧，他不想知道，那太恶心和重口味了。

梦魇弗莱迪与梦魇邦尼，还有梦魇奇卡与鬼海盗霍斯，他们的万圣节游戏，还不赖嘛！

“我知道这很好笑，但都别笑了好吗？

等等，不许拍照，不许拍照！”

针对近来街头帮派、扒手与飞轮党失踪的事件，许多人都猜测，这是绯红刑者与夜巡者的归来的前奏。

可是没人敢妄下定论，因为那些不法之徒的尸体，他们并没有被发现或公开。

他们的结局？警方自身也难以论定。

“我说过了不许笑！”格雷戈里的高喊声二度传来。

可格雷戈里的服装，克里斯打赌，就算是维多莉娅那样沉稳的人前来光顾，恐怕也得掩面隐笑，快步离开。

“都不要笑了，我不想再重复啦！”

格雷戈里像是只得不到胡萝卜的兔子，在甜品店的大厅中左蹦右跳。

在格雷戈里的再三要求下，被吵到无法正常观看晚报的克里斯将报纸对折。

好了，休息时间不谈工作，他与墨菲斯有约在先的。现在，来享受两块巧克力布丁吧。

“巧克力布丁，牛奶和夜景。

真想每天都这样，没有烦恼啊—”

墨菲斯就在克里斯的对面，她故意对克里斯伸了个懒腰。

克里斯也对她做出回应：如果她愿意的话，他也可以陪着她发懒哦。

说完，克里斯又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。顺带一提，今天的交通教程，还真是—疯狂？

墨菲斯像是木偶般尴尬地点了点头：她的行车技术，真的很糟糕对吗？

克里斯也不知要如何回答，他不想欺骗墨菲斯。可是，真实的话总是最伤人的那个。

格雷戈里正忙着对雪尔莎进行报复：充气战锤击打。

雪尔莎则是一边四处奔逃、一边重复着同一句话：“愿赌服输，要愿赌服输啊！”

格雷戈里在追捕雪尔莎三圈过后，才意识到自己像个卡车般四处狂奔，只会让自己身上这套滑稽的服装更加显眼。

毕竟，即便是在自己妈妈的甜品店里，身为男孩，他也不该穿着灰黑底色衬衫，搭配蕾边围裙与百合叶头巾。

更别提，还有他最讨厌的条纹过膝袜和美白霜什么的—真倒霉—他就不该和雪尔莎提出那场赌局的。

“这是我今天学到的第一课，

永远不要和自己的妹妹比赛，

比谁的鞭炮在爆炸后飞得更高。

特别是当，赌注是穿一整晚—

—日式女仆装—的时候！

特别是当，你的妹妹恰好—

—请来你所有的朋友—的时候！”

在摇滚弗莱迪为格雷戈里点下一杯橙味果汁后，格雷戈里摇晃着杯中的冰块，对他的机器朋友做出总结。

“还有，永远不要买会哑火的鞭炮。”蒙哥马利推了推格雷戈里的双肩，对女仆装男孩的总结做出补充。

“还有，格雷戈里—”摇滚弗莱迪试着对还有五小时惩罚时间的格雷戈里，做出些他所能做到的慰籍，“—这身衣服，还蛮漂亮的。”

这一次，格雷戈里弄出的巨响传彻整座甜品店，包括正在前台忙到不可开交的莉兹。

“倒霉，怎么又弹开了？”刚刚才被琴娜通过防水带固定的水管，现在竟又喷涌成了座小型人工喷泉。

“唔唔，唔！琴娜太太，救救我！”埃纳德被那座喷泉，弄了满脸的泥水与泡沫。

被巨响波及的人，也包括正在二楼卫生间中，忙着修理供水管的琴娜与埃纳德。

当克里斯掏出手枪，踏过灰黑色的烟尘与纷乱声后—

“这里，刚才发生了些什么？”作为警员，克里斯也对此前的情况一无所知。

—他与墨菲斯所看到的，只有脸摔到地上的摇滚弗莱迪，与手握高脚折凳、满面怒色的格雷戈里•斯塔福特。

门外停车场中闪烁的车前灯，与更加嘈杂吵闹的防盗警报，反倒将处于失智状态的格雷戈里唤回平静。

“看来，有些偷车贼的手脚不太老实？”

格雷戈里对克里斯做出暗示：还有什么违法勾当，能比偷一位警官的私家车，更加愚蠢和无知呢？

“可不是我说哦，小丑伙计们。

但今天晚上，你们麻烦可大了！”

说完，毛绒陷阱便将他的双拳，挥向四处逃散的盗徒们。

毛绒陷阱的话可不是个玩笑，那六个帮派小子被包围了，显而易见—克里斯，墨菲斯与雷诺斯、维多莉娅—更别提还有他们梦魇玩偶，和摇滚弗莱迪等人。

可毛绒陷阱所无法预料的是，这场并未对外公示的罪恶打击表演，正有不止一名观众在观看它：不怀好意的观看。

观看者们，他们开始动手了。

克里斯再度苏醒时，那帮观众早已成为整个局面的掌控者，正如赌局中央的轮盘。

对克里斯来说，这还真是场新奇体验：被关押在地下室大小的钢制牢笼里，还被某些人用束缚带捆在这座—

—只有在口腔手术时，才会用到的床板上。

“牙医？我讨厌牙医。”克里斯对他身下的半平状床板，做出一句称不上漂亮的评价。

四肢都被控制住了，要是能有上把小刀，或是他本该拥有的枪械在手，事情都会容易上四分之三。

真聪明，当克里斯试着晃动双腿时，他没能感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。

他大衣下的东西也被掏干净了，包括他的武器、钱包与钥匙链。

迎宾的先锋队稍后即至，两名藏匿于阴影中的凶徒，他们按下手中那些金属用具的开关—咔嚓—！

“欢迎来到，希望公司！”这是他们迎接新人时的欢迎标语，每一次都是。

包括之前那些人。

—他们欣赏着孤红的火花，在用具顶端的铜丝线圈中起舞跳跃。

在像克里斯这样的无数傀儡被捕获之前，他们不过是些漫无目的、喜欢挑战法律底线的城镇小丑。

是他们给了那帮小丑目标，给了他们动力与伟大的梦想。

是他们让那帮家伙不再浑噩度日。

是时候了，是时候让这位新成员，也好好体验一番他们的“入会仪式”了。

“欢迎你的加入—”

手持电棍的看守者们，通过钱包中的私人信件，推测出克里斯的身份与姓名。

“—克里斯•阿夫顿，庞顿中城警视厅入职干事。或者我们该说，前入职干事？”

“克里斯•阿夫顿，你，就要找到更好的老板了。在这里，这个美丽的地方。”

美丽？克里斯对此可不敢苟同。

两个身穿棕色防化服、手持电棍与满口疯言妄语的家伙，这些也能算得上美丽？

“欢迎，来到淤泥岛。

在这个地方，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。”

“换句话说，每个人都有，

向伟大的杀人髅服务的义务。”

克里斯的意识，在电流的折磨，与魔咒般的话语中沦陷，分崩离析。

为什么，为什么他要给那个叫骨头杀手—是杀人髅—的家伙服务？

他们甚至都没见过彼此。

为什么？没有这么多为什么，心中的另一道声音替他解答道：只要服从就好。

现在，我们的警官先生，你更需要休息。心中的声音对克里斯的灵魂，再度提出它的建议：好好休息吧，闭上双眼。

闭上双眼，好好休息。

短暂的放松过后，克里斯•阿夫顿，他就不会再有任何烦恼了。

任何烦恼，都将烟消云散。

任何烦恼，都将不复存在。

这是伟大的杀人髅，对他们做出的承诺。

“真有趣，之前我还从没经历过—”

“—像现在这样的美妙时刻。”

格雷戈里所说的美妙时刻，自然是指被铁索倒吊，左右摇晃，还有身上这套罪该万死的日式女仆装。

四周还有其他人吗？

雪尔莎，雷诺斯，维多莉娅，墨菲斯。好消息是，格雷戈里他没有孤身一人。

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，他们应该是追击者才对。怎么现在他们反倒成了俘虏？

“哈，这帮一点绑架技巧都没有的蠢货。”

格雷戈里将双手从铁索中抽出，居然给铁索涂抹这么多润滑油，他们是想干什么？帮助他逃跑吗？

用不了多久，格雷戈里便让他的四肢重获自由，还收获了大半段铁索。

不论将他们请进这件牢房的人是谁，不论他们有何目的—格雷戈里掂量着手中铁索—他都要让这位绑架狂，付出代价。

先要叫醒谁好呢？格雷戈里没有犹豫，将铁索绑在掌心，碰了碰墨菲斯的脖颈。

冷刺激恢复法，这里可没什么冰袋与湿毛巾—只能就地取材了。

“啊—唔—！”

墨菲斯在冰冷金属的刺激下苏醒，将要释放的微声尖叫，也被格雷戈里通过手掌，捂住她的双唇加以制止。

关键时刻，格雷戈里的心态也得变的关键和紧绷一些。

更何况，克里斯的处境，他们还不知道呢。

不过，格雷戈里此刻倒还有点庆幸：还好他从没翘过一节应急安全演练课，还学会了海姆立克急救法。

“好了，懒鬼们！”

金属栅栏与牢笼的尽头，传来几阵粗暴而又急促的敲打震击声。

“啊，看，来还有两个相对勤快的家伙。”

三名监狱守卫亮出钥匙，同时还有手中那些金属器械的红色电光—可别想着要如何越狱—这是他们对格雷戈里的无声警告。

格雷戈里要怎么形容他们呢？这帮全身上下沾满锈铜、脑袋戴着金属鱼缸球的家伙，他们是什么东西？

金属鱼缸球，墨菲斯对格雷戈里的形如做出更正：实际上，那是三只用于海面深欠作业的抗压头盔。

“还是很像鱼缸，”格雷戈里继续对守卫们的装扮做出评价，“另外，你们的氧气罐呢？”

他们是人类，机器人，还是因工作压力过于强大，扮演成僵尸潜水员的疯子？

“快停下你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嘴巴，

然后出来活动活动吧，小男孩！”

“欢迎，来到淤泥岛！”

墨菲斯也亮出黑暗中的兽爪：她让格雷戈里躲在自己身后，接下来的暴力场面，可不适合孩子们观看。

“真可惜，我没能带录像机过来。”格雷戈里退到墨菲斯身后，背过身去。

他保证自己不会偷看的，才怪呢！